距離人中試驗報名截止：11小時12分鐘 澎湖馬公市區，兩名人中正在「Persontube」上傳剛剛下載到的影片。影片內容是關於一 名不知名人士一拳打向傳說中肉搏戰中從未輸過的男子：許芳澤。Persontube是人中與「 你水管」簽署的秘密網站，只有人中網路識別身份才可登入。上面的內容其實跟「你水管 」並無二致，但是多了點人中才看得懂的梗，以及只有他們能接受的事實。 這兩名人中來自於紅翦會的情資部，他們密切地關心所有在人中機構邊緣化的人們，紅翦 會內部人員在近年來大幅上升，也歸功於情資部與探員部兩大部門的努力。而最近幾天的 世界兩大晶圓強權的科技角力案在輿論之中鬧得沸沸揚揚。 當然，科技角力案對於人中界來說，不是什麼大案子，但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是阿迪的 手下──真菌三名大將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人士給撂倒。紅翦會的情資部馬上著手調查這 名不知名人士。他們也很清楚這也許是阿迪與眼線共同放出的假消息。 然而一切懷疑將隨著這部影片的上傳，將消失殆盡。 「你覺得會不會是套招套好的？」一名眼戴高貴鑲嵌寶石雕刻造型眼鏡的人中說道，他正 是紅翦會的資訊部新秀──周伯存。 「不。許芳澤這傢伙自從LDC瓦解之後，行蹤一直成謎。也是這兩年開始在各大任務出線 ，他向來的風格都是截斷別人的任務。」伯存的上司──霍司科搔了搔自己的鬍子。 註：截斷任務，直接搶奪正在進行中的任務，並且在最短時間內達成雇主的要求。由於大 部分人中通過人中試驗在成為『新人』的時候，所有任務都皆有直屬『導師』給指派。截 斷任務在階級初期時期是違反人中規定的，但是人中近年的風氣以『任務取向』為無線上 綱的藉口。大量有實力的人中不斷使用截斷任務作為餬口工具。 「其實我翻了翻許芳澤的資料，去年的他十分低調，他執行的任務都算是非常低調的案， 但是案件數多到我不可置信！」周伯存打開他電腦裡頭的資料。 「其實他在進LDC之前，就已經是前景看好的人中了。」霍司科沈穩地說。 「我跟我身邊的人的確都沒跟他交手過……假若他的身份能力真的可以到達這麼 IMBA的 階級，怎麼會連一個小白痴都打成這樣？」周伯存納悶。 「不，我是他也會鬆懈，因為這傢伙是真的太弱──」霍司科指著影片中打出狂暴一拳的 癡漢說著。 「所以我認為有必要與他一談，反正他們遲早都會來這裡的。」霍司科咬了咬澎湖有名的 黑糖糕。 「很好，我倒是想看看這蠢貨有什麼能耐。」周伯存將筆電闔上，啜飲著雙Q奶茶。 同一時間，孔哥看著陳明瑞的潛意識，想要反嘔。 「幹！這傢伙真的裝死。」孔哥大喊。 「怎麼了啦，孔哥。你已經看了陳明瑞研究所兩年的各種潛意識了。」班長也不停翻閱著 陳明瑞的潛意識。 「他超級裝死，我不解釋了。」孔哥再次怒砸陳明瑞的潛意識。雖然他知道他們現在做的 所有事情的確可以讓他一消對於陳明瑞多年的心頭之恨，但是這無疑的也是一場嚴峻的拷 問，因為光是看到那些令他作嘔的裝死潛意識，孔哥的內心怒火極盡摧殘他的內心。 「我們已經翻了快兩小時，推車已經推兩輪了，但是還是沒找到最關鍵的潛意識知識。」 小馬不停思索著，因為他至少看過陳明瑞寫的論文兩次，根據孔哥的敘述，陳明瑞的論文 其中一部分的機台內容，與三顆星星最想要的資訊不謀而合。 「他或許有受過潛意識訓練──」Boyon推著空的推車走來。 「訓練？」班長納悶。 「簡單來說，受過訓練的潛意識會對侵入腦內的意識具有攻擊性，你們看過『全面啟動』 應該瞭解吧？」Boyon隨意翻開一本書。 「這跟你圖書館的設定其實沒什麼關係吧？」班長思索。 「道理是相通的，我們將潛意識帶入夢裡，實際上是在夢境中製造具體化的潛意識模式。 加上人腦在處於夢境之中，充滿著豐富性與想像力。而盜夢圖書館的方式將這些潛意識具 體化的方式轉換成靜態物質。因此被訓練過的潛意識如果帶入到這個圖書館具現化，會發 生的事大致上就是會隱藏自己。這種作法與夢境中潛意識會攻擊外來者是一樣的道理。」 Boyon解釋自己的能力。 「他竟然料想到這一點？」孔哥不相信陳明瑞有這種頭腦。 「關鍵是潛意識隱藏自己的方式，在我這個圖書館當中，大概就是讓自己藏身在不可能理 解的區域裡。譬如說想隱藏兒時一段不堪入目的記憶，它或許會把自己藏身在高中求學記 憶中的某幾頁，因為高中求學記憶實在是索然無味並且單調繁瑣。」Boyon解釋。 「潛意識怎麼被你講得像個活生生的東西？」孔哥擠了一下眉頭。 「它恐怖的地方就在如此，潛意識總是控制我們最不想思考的部分，並且會自己形成一個 像是個體的玩意。研究太深可是相當恐怖的。」Boyon放回剛剛拿起的書。 「其實我有一個方法！」孔哥突然間靈光乍現。將Boyon放回的書拿起，並且將它放在別 層書櫃。 「與其找到那個關鍵技術把它們藏起來，不如做些更有趣的事。」孔哥拿起一本關於陳明 瑞兒時尿床的潛意識，而敏銳的Boyon不禁莞爾。 - - - 距離人中試驗報名截止：7小時24分鐘。 陳明瑞揉了揉眼睛，他看著窗外的景致有些不同，窗外盎然的綠樹使他想起金山五街的平 淡無味。眼前的他坐在一輛非常高級的轎車內。前方司機黑西裝筆挺，一看到他醒來便對 他微笑示意。 「這裡是哪裡？」陳明瑞驚呼。 「我們正在首爾瑞草區，現在正前往三顆星星總部。」司機的車內有裝自動導航機器，他 用手示意了一下。陳明瑞知道也許會被騙，不停地瀏覽轎車駛過的道路與標示。 的確是韓國。他現在正在韓國。 「你是誰？」陳明瑞聽完司機的解釋，一陣尿意突然奔騰。他有記憶的畫面還在金山五街 的公寓裡，跟他的研究所同學孔哥對峙。 「你不必在意我是誰啦！我受人所託，把你安全送達三顆星星總部。哦……對了。」司機 拿出一張紙，上面有許多序號。 「這是什麼？」陳明瑞完全不解。 「具委託人說，你已經寄信給三顆星星約好簽約時間，所以三顆星星寄了通知序號，已確 保本人身份無誤。」司機解釋，隨即一個右轉駛入了地下停車場。 「什麼！這……這……我根本沒約簽約。」陳明瑞腦海裡只停留著孔哥舉起手槍的事。他 原本想把價碼在抬得更高一點，但心裡也一直處理矛盾的狀態。因為他不清楚台GG所雇用 的人中是否會讓他安逸地領到這筆錢。 「對了，委託人還說，你不需要害怕台GG那邊的動作，因為委託人一切都搞定了。」司機 將車停到了地下3F，並且恭敬地幫陳明瑞開門。 「委託人是誰？」陳明瑞雖然心裡放下一顆石頭，但是眼前的一切讓他很矛盾。 「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喏，這個給你。」司機遞給陳明瑞一個電子儀器，類似於隨身碟 的大小。 「這是什麼？」陳明瑞問。 「你們這種科技人還不懂這個？這邊有個小按鈕，按下去的時候，會將你說出的語言透過 這個小發信器做重新組合。這發信器內部套用兩百多種語言的專業翻譯軟體，可將語言達 到最佳口語化，將音頻轉換成不同語言模式的發音。譬如說我對這台機器罵聲『幹』。輸 出成英文，你會聽到fuck。這個幹聲在進入發信器的媒介當下，聲音會被重新編碼並且給 發信器讀取，發信器會在最短時間內找尋最恰當的輸出工具。然後從發信器本身內建的聲 音源輸出他找到的字句。但是缺點就是發信器所發出的聲音是固定的，因此相當生硬，因 為要把聲音以原音重新編碼太難，因此只能從發信器本身的語音庫提供，這樣懂了吧？」 司機解釋地非常細膩：「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喜歡的語音庫。甚至有知名女優的喔。」 「不用囉。」陳明瑞覺得自己智商被污辱，畢竟他現在的工作正是高科技業，竟然被這個 受人委託的司機給教導，當下有陣無名火無處宣洩。 「等等前方這座電梯進去，會有一組密碼輸入器，輸入成功才能讓電梯正常運轉。這張紙 上的第一組序號就是電梯密碼，後面有三道門都設有密碼。祝你好運啦！」司機說完準備 離開，而陳明瑞叫住了他。 「對了，這還滿麻煩你的，請問你是誰，讓我知道一下。」陳明瑞的矛盾雖然不停在內心 互相攻擊，但是眼前如果簽約成功在加上台GG願意放人。 那這道電梯門之後的人生，將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心裡有些澎湃，雖然一切很不真實。 「哦，不必客氣啦。這是我的名片。」司機在皮夾內拿出一張有點老舊的名片。 「哦，謝啦。」陳明瑞拿起名片的當下，司機很快地離開了地下室。他將名片緩緩塞入左 方口袋。並且照著司機的指示輸入電梯密碼。 他心裡的矛盾隨著真實慢慢地瓦解。他認為這種多道密碼確認身份的簽約方式，的確非常 符合三顆星星的作為，畢竟這算是一場世界交易案。他手中握有的正是這項科技最關鍵的 技術，心中的自傲油然而生。 刷的一聲，電梯門以非常快的速度打開。 眼前盡是白色寂靜的長廊，從這道電梯門看過去，只有一道呆板的黑色大門與密碼輸入器 。就如同司機所言，陳明瑞照著他的指示一一輸入密碼與序號。他心裡的矛盾與害怕已經 降到最低點，如果司機真要唬他，不會刻意帶他來首爾瑞草區。這一切的不真實慢慢明朗 起來。 第一道門開啟，陳明瑞的心情帶著九分的雀躍與一分的不可置信； 第二道門開啟，陳明瑞的眼神閃耀著他數也數不盡的權力與錢力； 第三道門開啟，眼前的他，按耐不住興奮，低吼了一聲髒話。 一間圓形會議室，高昂與華麗點綴著四方。 兩名韓國正妹點頭示意。後頭三名韓國科技大老與正妹示意。 「請問是陳明瑞先生嗎？」正妹用有些拗口的英文詢問。 「是的，其實我懂一些韓文。」他知道自己說的是中文，但是對方完全聽得懂他有點類似 機械音的韓文。韓國正妹很快地與大老們解釋。 「看不出來你會韓文。」其中一名年約五十，油頭後梳的大老說。 「其實只會一些啦，但還夠會話。」陳明瑞使用發信器說明著。 「我想我們之前有些誤會。」陳明瑞知道要先開門見山。 「我們了解，這畢竟是很大的賭注與決定。相信台灣那邊的人也一定想把你留下。」坐在 正中間的正是三顆星星電子的李大老，他的眼神充滿著智慧。 「我想瞭解一下你怎麼那麼突然就表明要簽約，而且特地選這個時間？」李大老不解地問 。 「這個嘛──」陳明瑞腦海一片空白，他完全照著司機所說的做，並且與三顆星星接洽的 是司機口中的委託人。他只能急中生智，想點解套的說法。 「其實我不想隱瞞，台GG那邊使出了非常手段，我想我不得不快點簽約。」陳明瑞只好迴 避回答。 「不過你寄來的信相當耐人尋味啊。」李大老緩緩地說。 （糟糕──）陳明瑞思考著要如何套出他信到底寫了什麼鬼東西。 「抱歉！有可能是我助理的疏失，畢竟當時我正在辦一些出國的事項，我請了我的助理從 辦公室寄給了你們。我不知道他是否有照著我的指令去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陳明 瑞知道這麼說應該有轉圜之地。 「那我只能說你的助理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因為我真的很想快點把事情辦完，甚至委託了 台灣的組織幫我們做事。」李大老要韓國正妹點開陳明瑞稍早之前發的信，只見韓國正妹 在牆上用雙手勾勒出美麗的畫面過後，一封簡單明瞭的信投影在白色的牆上。 陳明瑞目瞪口呆，他甚至想離開那個房間。 『李先生您好：我是台GG先進製程中心主任陳明瑞，日前受邀跳槽到你們的公司，深感爽 快之感。你們這個決定作得太好，像我這麼聰明的傢伙，的確去你們公司是最好的，但我 之前開的價錢太低了，我想再往上多開10%。如果你們不要也罷，因為台灣這邊這群傢伙 正搖著尾巴，巴不得我快點回絕這項挖角案啊。今天凌晨四點鐘在你們公司大樓不見不散 。如果你們不快點張羅，以後就等著被我們幹掉呦。另外一提，凌晨四點的確是有點早， 你們老闆都要給我來簽約。反正你們員工也這個時間下班吧，哈，體驗一下平常員工被幹 死的快感啊。』 「各位！這完全是我助理的疏失！」陳明瑞鞠躬道歉。 「算了，你知道我們真的需要這個技術。簽約的內容如你所說都開好了，你只要簽名就好 。」李大老請手下們拿出合約。 陳明瑞緊張地打開合約，看著合約內容。 「另外，這是目前最新技術的瓶頸，我們已經有照著你之前所說的，我想簽完約之後你應 該可以跟我們透露個大概。下個禮拜我們研發部門就可以趕工處理。」 「你說這個嘛？」陳明瑞看到非常熟悉的機台技術問題，他們想起了以前孔哥幫他處理過 的所有問題。 「這個很簡單，通常睡前如果喝太多水，隔天會尿床的機率大概67%。」陳明瑞用著充滿 自信的口吻說。 「等等……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我──」李大老有點無奈地說。 「通常尿床的話，我一般都會用衛生紙來吸尿。沒辦法，我媽只要看到我尿床就會大發雷 霆。」陳明瑞雙手飛舞著像是知識般傳遞的撼動力，但是嘴巴說的只是兒童趣事。 「有沒有問題啊，找錯人？」李大老向韓國正妹示意。 「我反覆確認過的，他給的code都是正確的，如果不是本人得不到序號的。」正妹納悶地 回應。 「等等，我剛剛說了什麼讓你們不懂的嗎？」陳明瑞以為自己說得非常清楚。 「不，你剛剛總是在說你尿床的事。」李大老已經不想跟陳明瑞多說兩句。 「等等，我剛剛絕沒這樣說。我要說的只是我一直到小六都尿床。」陳明瑞下意識地說明 ，但渾然不知的他無法說出他真正想說的事情。 當他意識自己說的話言不及義的時候， 肩膀已經被保全給架住， 離開了那一生一世，或許都買不到進門機會的房間。 同一時間， 轎車離開了瑞草區。 司機鬆了鬆領結，他平常不擅長如此穿戴。 手機響起，對話那頭的男子聲音急促但略帶輕鬆。 「Boyon，國偉說差不多要出發了，我們到澎湖還要準備準備。」男子說。 「好的。我這邊也結束。」司機回應之後，對著首爾的街景笑了笑。 他知道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一趟了。 -- 一次看《人中》 https://reurl.cc/dLag2g 老鳳 傳送門 https://portaly.cc/xereo 老鳳「亂度的總和」vocus沙龍 https://reurl.cc/M4XYxX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6.107.182.17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708267273.A.CC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