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不知道。」密雅不敢繼續面對小問的臉，直接把頭埋進自己的雙臂間 ，發出悶悶的聲音說：「你們不是救我了嗎？現在是要我懷疑你們是壞人嗎？ 相信別人是一種錯嗎？」 「不是，相信他人沒有錯！」謝孟強迅速轉身，環抱密雅說。 「為什麼去了解，就是不相信？」小問飄至旁邊問。 「呃？」謝孟強突然腦袋轉不過來，看著小問而愣住。 「……」密雅沒有說話，但狗耳卻整個豎了起來。 「只是了解除了救你以外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就是不信任？」小問不解地說： 「你了解了丈夫幫助了你，了解了他們救了你的事實，但除了救你這件事情以外， 你很多事情都還不知道，為什麼去了解你不知道的事情，會跟相信事實衝突？」 「啊！」劉富安突然感覺想到什麼，但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 一時間無法組織語言說明那種感覺。 「可是你們救了我不是嗎？我已經了解你們是好人啊，我還要了解什麼？」 密雅抬起頭說。 「當初你知道你的丈夫是會打你的人嗎？」 「……」密雅沉默地搖著頭。 「之前你知道救你的他們是要去消滅魔王嗎？」 「……」密雅更大力地搖頭。 「那為什麼你會認為，因為救了你就不能去了解更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小問坐了下來， 抬頭看著密雅問。 「因為……」密雅咬著下唇說：「我害怕會知道不想知道的事情， 我以為一切都會跟想像的一樣，我不想放開好不容易能帶我離開痛苦的人，我……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渴望得到幸福。」 「那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幸福？」 「就是能照顧我，疼愛我，保護我，愛著我的好人。」密雅抬頭看像車頂，想像地說。 「想得到這些幸福，不就更應該去了解對方是否能做到這些，才去依靠對方， 為什麼會只因為救了你而直接認為對方一定能做到這些呢？」 「就是沒辦法知道，當然只能直接相信啊。」密雅重新抱著頭說：「去了解別人很累， 去想這些事情很累，活下去很累，所以只要相信，只要以為別人一定是會做到， 只要相信就會變得輕鬆了。」 「小問。」謝孟強輕拍密雅的肩膀，輕輕地對小問說：「可以不要繼續問嗎？」 「……」小問盯著密雅好一陣子後說：「不要，我要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謝孟強想指責小問時，發現是最後一個問題，只好退讓說：「好吧， 你問吧。」 「你覺得繼續維持這樣的你，是能得到你渴望的幸福方式嗎？」小問飄了起來說。 「……這個我……」密雅想回答，卻又什麼都無法回答。 「好了，問完了，我去吹風！」小問說完就穿過車頂離開。 「呼！」奧羅拉輕輕地鬆一口氣，便閉上眼繼續休息。 劉富安感覺車內空氣變得相當凝滯，似乎除了密雅和謝孟強外， 其他士兵也都意外一起沉默不語地低下頭，讓他分不出他們是在思考還是在休息。 「「……繼續這樣真的好嗎？」」 密雅和葉宏月剛好一起說出同樣一句話，雖然兩人聲音都很輕， 但在一片寂靜的車內卻異常響亮。 「怎麼了？」劉富安不解地轉頭詢問葉宏月說。 「沒事。」葉宏月對著劉富安擠出微笑說，但雙手卻是更加緊抱著他的手臂， 感覺就像緊抱著即將被丟棄的娃娃般。 謝孟強則是繼續輕聲安撫著的密雅，讓她靠著自己好讓心情安穩下來， 讓馬車在寂靜中持續朝著目標走去。 「你的家鄉是叫獸形村！」 過了兩天，密雅終於平復了心情，開始和大家閒聊起家鄉的事情， 謝孟強就特別地感興趣地聆聽著。 「嗯，村裡大家都不像獸人鎮那種身體更接近野獸模樣， 我們只有像耳朵或尾巴，這些小地方有野獸特徵而已。」 劉富安注意到密雅比起之前還要放開，能面帶笑容和大家聊天， 但卻不像當初那麼緊黏著謝孟強，甚至感覺兩人之間像是隔出一道距離， 雖然還是常常跟在謝孟強身邊就是。 「原來獸人還有這種分別啊，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不同？」 謝孟強看起來並不在意密雅和自己的距離拉開，只是如朋友般和對方聊天， 就像他和其他士兵交流的感覺一樣。 「不知道呢。」密雅回憶著過往說：「從我出生以來，大家就已經是這樣生活著， 只知道村里講故事的老爺爺說過，魔族是從人類變來的。」 「不可能！」駕車中的奧羅拉，突然回頭說：「進入瘴氣的人類都死了， 不可能有人類會變成魔族，魔族一定跟魔獸一樣從瘴氣裡誕生出來的。」 「我不知道呢，那是老爺爺講的故事，我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密雅回應說。 「不過不同獸人也能互相通婚啊。」謝孟強更感興趣其他事情，興奮地問： 「那是否也能跟人類通婚呢？」 「不知道，沒看過有跟人類結婚的魔族，畢竟人類非常看不起我們。」密雅苦笑地說。 「也是。」謝孟強經過這段時間，也看得出士兵們雖然不至於會欺負密雅， 但他們都很明顯不想靠近密雅，就像密雅身上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都避之唯恐不及， 更不用說偶爾碰到的其他冒險者，都很明顯露出嫌惡的表情。 「因為大家相信魔族本身就是瘴氣，深怕被魔族身上的瘴氣害死。」 卡羅一邊保養的琴弦說。 「有嗎？密雅身上沒有瘴氣的氣味啊。」謝孟強疑惑地說。 「瘴氣的氣味？那是什麼氣味？」卡羅疑惑地問。 「你沒聞過嗎？」坐在車尾的趙文晶，感到意外地回頭問： 「之前你不是有很靠近瘴氣過？」 「當時沒聞到什麼氣味啊？」卡羅捏一捏自己的鼻子說：「該不會當時我的鼻子不靈？」 「有鐵鏽味。」密雅幫忙解釋說：「不會很重，但就是不太好聞。」 「疑？」劉富安他們一起發出疑惑的聲音，因為他們沒想到魔族聞到的跟自己不一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71.78.17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694556502.A.68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