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版連結： https://cxc.today/store/philostraw/work/22589/reader/152680 --- Chapter14　合情合理的成長歷程 　　少年是孤獨的。 　　親戚之間的關係雖然緊密，但當每個人都顧著閃耀的時候，生性比較害羞的個體便容 易在這樣的交際環境下吃虧──對完全沒有經濟壓力的言家人來說更是如此，在進入電腦 網路遊戲主機甚至行動裝置的娛樂新世代之後，人情往來或許不如留給彼此滑動手機不被 打擾的空間與時間。 　　不會有人問要吃什麼，不會有人問要喝什麼，而是一個看似體貼實則冰冷的連結放到 家族群組，沒有經過任何對話完成點餐，等東西送到了便一個個排隊領走自己的份。 　　少年是孤獨的。 　　所謂的閃耀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呢？因為自我實現當中家庭是個近乎累贅的事物， 於是就理直氣壯地將所有的時間和心力分給外人嗎？ 　　他反反覆覆，在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夜晚，吃著熱呼呼的冷凍食品。 　　但從那天開始，世界不同了。 　　──他叫它小粉。 　　對青春性事仍然懵懂的少年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做何用途，但他渴望著，渴望著有「人 」能夠陪伴他的這份孤獨，就像記載於所有童書上的扮家家酒那樣，他可以對著他的「家 人」、「朋友」說話，而對方則會以嗡嗡的震動聲回應。 　　他們聊天，他們相擁入睡，他們一起閱讀。 　　然而故事終究有結束的一天。 　　他喜歡泡澡，他希望他的朋友也能夠體驗熱水的美好。 　　──小粉再也不會動了。 　　這份熱烈而真摯的情感到此為止，少年再次回想起何謂孤獨。 　　他一個人看書，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吃飯──這些往年形成的習慣，再做起來卻 讓人感覺到難以名狀的消沉與寂寞。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他再次擁有了一個新朋友。 　　它比小粉更大一些，它的觸感也比小粉更加真實一些，它能夠被懸掛在少年的腰間一 同出去冒險，也能在他肌肉痠痛的時候提供適當的幫助。 　　「而最重要的是，小藍它防水……」 　　看著越來越進入自己世界觀的孫子，一条夏子有許多話想說。 　　她輕輕打了個響指。 　　像是憑空有人在敲打鍵盤一樣，電腦螢幕瞬間切出好幾個分頁，言師古的珍藏、言師 古的瀏覽紀錄、言師古的常用關鍵字、言師古創作的小說、言師古拍攝的玩具測試影片及 文案…… 　　言師古的表情逐漸扭曲。 　　但一条夏子卻沒有想要理解她孫子此刻複雜且崩潰的心情，字正腔圓、抑揚頓挫、甚 至揣測了角色台詞的心境開始她的表演。 　　「──抵達目的地之後她立刻往我這邊撲來，繩子這種東西可沒辦法阻止她的靠近。 打了屁股發情狀態似乎更加明顯，只好打了她幾個巴掌捏住她的臉強行讓她恢復清醒。」 　　「──她穿著純白色的膝上襪，膝蓋以下是透明的絲襪，膝蓋那一環卻是標準的膝上 襪風格；內褲也是純白，但卻與純潔絲毫無關，形似丁字褲卻遠比丁字褲還要色情的多， 兩條線連著最低限度的布料，將自己美好挺翹的臀瓣露了出來，還巧妙地露出一截股溝。 」 　　「——他將身體轉過去，而夏紫昀似乎也沒有堅持他必須看著，尿水打在地上的聲音 逐漸從他的身後傳來，一陣一陣，伴隨著她偶爾發出的細小呻吟。沒有太重的氣味，或許 是她在出門前喝下足量的水；但這些「資訊」卻讓他不自主地在腦內勾勒出夏紫昀放尿的 畫面。」 　　處刑完畢之後一条夏子還不忘記倒地追加：「附帶一提，我在用電腦的時候剛好有人 傳訊息到商家的帳號，為了回答對方的問題我還去找了一下使用說明書……謝謝你啊師古 ，東西都是從日本直接進口的，讓奶奶閱讀理解非常輕鬆呢，而且那支張形還剛好就是… …嗯，你手上的那支，藍色的好夥伴。」 　　言師古望向右手握持的「好友」。 　　似乎這個注視又傳送了一點靈力過去，對方很有默契地嗡嗡了起來。 　　──三點同時震動，升天中的升天，絕頂中的絕頂！ 　　言師古脆弱無助地想起自己編寫的文案，現在他也想要升天，想要離開這個社會性死 亡的現場，覺得身體好輕，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種簡單唸述幾句就讓人意識恍惚的技法，就是奶奶說的真言術，對吧？ 　　看著孫兒此刻這呆滯的樣子一条夏子也有些啼笑皆非，她確實想要大發雷霆好好從根 本上重新鍛鍊言師古，偏偏在天地盤的增幅下無論是寄靈術還是顯化都是如此荒謬的結果 ……事到如今，她或許也只能接受了。 　　而坦白說，她也的確有些在意。 　　──自己的孫子腦袋裡變態濃度到底有多高？執念到底有多強？雖然有天地盤的幫助 ，但寄靈和顯化可以如此清晰甚至直接可以操作進行互動，這如果不是日夜浸淫的話不可 能辦到吧？ 　　「說說吧，」一条夏子隨意地揮揮手，浮在空中的天地盤虛影頓時像是被擦拭過一樣 瞬間抹去痕跡。「雖然有些胡鬧，但你的勉鈴和張形到底是哪來的？」 　　靈魂已死的言師古望向電腦那一排瀏覽紀錄，過去種種猶如跑馬燈一樣隨著一個又一 個的性癖關鍵字雀躍奔騰不已。 　　我還要解釋嗎？我還能怎麼解釋？這就是解釋啊，奶奶！ 　　但剛剛無論是肉身和心靈都已經體會到「真言術」的奧妙之處，現在的言師古當然是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是奶奶妳想聽不是我想講，我也是被迫的，我也很無奈。 　　言師古再次說了一個故事，一個沒有虛假的故事。 　　──更簡單直白的說法，就是沒有色情守門員存在的故事。 　　青少年會有什麼煩惱？ 　　很多。 　　可能需要面對同儕壓力、可能需要面對過於發達的網路帶來的社交焦慮、可能撞上自 我認同的煩惱、可能因為對未來迷茫而不知所措、可能永遠想不出來今天的午餐和明天的 晚餐要吃什麼…… 　　──但是對青春期的少年來說。 　　更準確的說法是，對正值青春期、對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有大把時間可以待在房間裡 自由支配的少年來說，當這個世界不存在色情守門員的阻礙，那少年的性欲自然無人可擋 。 　　房間雖然很大，各種生活機能也十分充足，但言師古總不可能天天烤餅乾做蛋糕吧？ 就算他懸梁刺股鑿壁借光學無止盡學海無涯發憤圖強孜孜不倦……那他早上起床的時候總 不會從默背元素週期表開始吧！總是要誠實面對陳姓阿伯的困擾吧！人生就是發現問題然 後解決問題啊！ 　　那些哄騙女生說硬太久了會壞掉所以稍微一點點就好的是騙人的。 　　但沒有騙人的是，如果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和釋放，確實會相當麻煩。 　　一直硬著，很礙事。 　　遠端學習的言師古很早就學會了一個道理：不在課堂上，學習時遇到的問題就不能夠 立刻舉手求救，也不存在課後向老師同學相詢的選項；他學會如何提煉關鍵字，如何突破 內容農場詐騙網頁的包夾直指核心大道。 　　自學是艱難的，所幸他生在一個網路發達的年代。 　　影片的生動演繹讓他獲益良多，圖像的解說則讓他理解人類的諸多可能性並不只是那 麼膚淺，文字的存在則讓他慢慢咀嚼仔細品味，並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也嘗試該怎麼把自 己腦袋中的畫面化為文字。 　　那年，他十六歲。 　　正是每天至少要來一發的年紀。 　　「啊……太詳盡了。」一条夏子忍不住吐槽說道。「該怎麼說呢，身為你法理上的長 輩，能夠讓你這樣推心置腹我是很感謝啦……但乖孫你現在有點太亢奮了，可以先停下你 打開珍藏資料夾的那隻手嗎？奶奶我雖然對這些事情並不是不了解，可實在是不想要以這 麼赤裸的方式接觸……」 　　言師古依言停下蠢蠢欲動的那隻手。 　　他的亢奮其來有自。 　　在最需要與人交流的青春期言師古將自己關在房間之中，雖然透過網路交上不少相熟 且相近的好友，但網路打字甚至語音溝通終究和當面對談有所不同，就如同現在他能夠感 受到一条夏子對這類作品並不排斥於是便打算趁勝追擊開始傳教一樣……這種狂熱的分享 欲是難以按耐的。 　　什麼？推本子片子給自己的乾奶奶太過變態？他只是想要分享這些「藝術」與「文學 」的作品而已，激論百年的歷史如何演變不也是一樁美事？ 　　「……請不要對著你的書櫃欲言又止，雖然說我們那邊的確是很久以前就有大量流傳 的春宮畫，我也因為身分比較特殊的緣故必須儲備這方面的知識，但請你記得，雖然我保 養得宜看起來年輕，但實際上已經是個存在超過百年的怨靈了。」 　　……老奶奶幼女怨靈嗎？這樣是不是更── 　　「好了，噤！」一条夏子微微皺眉，言師古的嘴上立刻出現兩條交錯的墨線打了個叉 ，果然還是這種物理層面的手段對付他最有效，接下來要講述的內容實在是馬虎不得，她 得讓這個不肖子孫安靜一段時間。 　　「師古，我必須跟你講清楚──你應該能夠想像靈力這種東西除非天賦異稟，不然不 可能那麼容易出現，對吧？」 　　言師古點頭。 　　一条夏子接著說明：「先不論特殊情況，一般的正式師承都是藉由閱讀經典、接觸遺 物、長期待在特殊環境等等，這樣的刺激可以讓人半隻腳跨過現實與非現實的邊界，能夠 讓人感受到、甚至看到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但這僅僅是半隻腳，如果需要更進一步的接觸的話，就必須持續修行……各派各家 在此時都有獨特法門，舉個例子，你應該很常看到志怪小說漫畫當中在瀑布底下修行的敘 述吧？這就是要求修行者必須在外界的刺激與沖洗下滌淨雜念堅持本心，以最熱烈的方式 尋找出內心深處最平和的『靈』，簡單來說就是開竅。」 　　「開竅之後，才能感受靈力看到靈力使用靈力。」 　　言師古聽到這時表情不由得有些怪異，雖然當時自己的確也算是直面大恐怖大恐懼， 並在那樣的刺激下確定自己的本心，但是…… 　　「你想得沒錯，就像剛剛佈下天地盤增幅這裡的靈力場讓你順利凝物成靈有些類似， 當時我的確是幫了那麼一點點忙，但這個一點點忙其實也需要一點點的代價……」 　　靈力的凝聚，需要特殊的刺激，需要不存在任何雜念。 　　需要日以繼夜的修行。 　　一条夏子雖然可以慢慢把整個修行體系掰開來說，但想到剛剛言師古那個變態狂熱而 不失儀態的神情，直面百年難得一遇的美少女怨靈也依舊發散的淫穢思想，再三思量之後 還是覺得直接宣判他死刑似乎也挺好的。 　　「簡單來說，阿孫。」 　　──你已經不能尻尻了唷。 --- 三段色色的描述分別引用我自己的《京之雪》、《盛夏》、《無止盡的驟雨》。 這本書專屬的色色片段會寫但還在想要怎麼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9.73.11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Fantasy/M.1715255839.A.C9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