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版連結： https://cxc.today/store/philostraw/work/22589/reader/152304 --- Chapter13　想像力是你的超能力 　　在一条夏子的諄諄教誨之下，言師古明白了──身體明白了。 　　「六壬神課」雖然是一門純粹的卜筮之學，但以人類的歷史來看，這種以天文地理為 經緯的著作可一點也不簡單，當中蘊含諸多哲學科學數學天文學甚至是史學的思想，怎麼 「解讀」怎麼「注釋」，就是各家流派的起源。 　　腦袋中的想像透過對文字的理解進而將幻想拉入現實，成為各種術法。 　　譬如六壬神課中提及的十二天將，便是一般人印象中最好理解的式神。 　　譬如從天地盤當中引申出的陣盤神術，便是依照天時地利困敵的手段。 　　除此之外還有廣為人知的九字真言，九字一出或形成抵禦罡氣、或驅散邪祟、或令人 醒覺……搭配手印服用，效果更佳。 　　當然，還有體術，不然怎麼揍術？ 　　每個人對經典的解讀有所不同，在悟法的時候自然就會走向不同的結果。一条夏子雖 然看似豪放不羈，內裡依舊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儘管只是庶女，可受過各種良好教育的 她實則可說是精通百藝，尤其擅寫擅畫，第一個寄靈之物便是用慣的毛筆，以筆墨寄情於 山水，一筆一畫之間橫豎便可困敵、簡單勾勒便可召喚出式神，尚未及笄，「雕龍畫虎」 之名便不脛而走，京都市區人人聞之喪膽。 　　──當然，除了術法之外，她老人家的體術也讓人印象深刻。 　　而無論是法術、道具、召喚、神降、體術……歸根究柢，都是為了鎮壓不該留存在現 世的各種怨靈惡靈。 　　言師古畢竟還是人類。 　　所以他只能默默承受著奶奶的拳拳之心──能夠保持沉默當然是一条夏子嫌他太囉嗦 開場直接九字真言起手，封禁他碎念吐槽的可能性。 　　一条夏子還是有所分寸，她並不擅長治療回生相關的術法，這個孫子雖然不是親生的 可終究有份情誼在，總不能就這樣把人打沒了；而當初讓無數人競折腰的力量控制也不是 開玩笑的，說要打到吐就是打到吐，反正她菜做得又快又好，吐完之後繼續換一輪菜色測 試也挺好的。 　　「怪不得會有陰天颱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這種說法，這就是現代人常常提到 的『壓力發散』吧……路邊的小孩和自家的小孩打起來手感跟心情就是不一樣。」 　　招呼著式神們把言師古再換個姿勢抬高屁股，一条夏子下了個讓人身心愉快的結論。 　　一条夏子對自己的惡行直言不諱，並表示除了想試試看打小孩的手感之外，直接用身 體接觸靈力和靈力造物也是修行的一環，不爽不要練。 　　言師古點頭比讚，認可一条夏子的解釋。 　　──畢竟被打了一頓他也稍微恢復神智了，之前胡言亂語的部分雖然的確和個性有關 ，但也是因為醒來之後短時間攝取過多的熱量和糖分，又突然被靈力傳輸灌入大量的資料 進而導致情緒失控，講話和表述都像是沒經過腦子一樣。 　　理智恢復之後又得面臨新的問題：要怎麼用？ 　　他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大腦有相關的資料，卻找不到驅動程式的按鈕。 　　標準的「解壓縮程式也被壓縮了」悖論。 　　依照奶奶所說，他現在雖然還遠遠不能做到解讀六壬神課這件事，但應該已經可以使 用靈力操控物體進行簡單的移動騰挪才對。 　　但他辦不到。 　　一条夏子示意他用布丁來測試，東洋亭的百年布丁絲毫不動。 　　她想，可能是孫子真的太蠢了，布丁雖然成分只有鮮奶、雞蛋、砂糖、香草籽，但畢 竟也有四種材料其餘元素若干，格物致知這種直指事物本質根據現場不同隨機應變的手段 畢竟太過高明。 　　她隨手撕下一張筆記紙，讓言師古再次集中精神。 　　失敗。 　　她取來一根鉛筆筆芯，讓言師古繼續嘗試。 　　依舊失敗。 　　一条夏子盡可能地尋找不要有太多科技要素的物品、盡可能成分單純的物品讓言師古 一一嘗試，但明明在她的視線裡已經有了一絲靈力的波動，偏偏最後總是盡歸虛無，連輕 輕蹭一下推一下都辦不到。 　　雖然靈力是不科學的系統，但力的消失卻更加不科學。 　　一条夏子決定更換教學方式：「你閉上眼睛，盡可能放鬆自己的精神，不要想著出力 ，忘記剛剛的那些嘗試……手輕輕握起來，開始想像你的手確實抓握住某個東西的感覺， 那個東西不大，可以簡單地被你的手指包覆住；那個東西在你的掌握之中，不是物理層面 的掌握，而是真的可以控制……啊……」 　　──她想要讓言師古再次跳過基本教學，直接使用寄靈術。 　　雖然跳過「走」直接「跑」有些驚人，但既然已經能跑了，那再退回來思考怎麼走應 該會比較容易？寄靈術也有些類似，雖然讓靈力流動是基礎中的基礎，但既然都是要將靈 力傳導之後操控，直接嘗試更進階實用的寄靈術或許也是可行的？ 　　她話還沒說完，感應到靈力波動出現在言師古手中瞬間時就意識到不對。 　　這感覺太熟悉了。 　　那顏色太熟悉了。 　　這個震動的方式……也太熟悉了。 　　──嗡嗡嗡嗡嗡嗡嗡。 　　粉紅跳蛋，再次參上！ 　　言師古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天才，畢竟鬼怪靈異這些事對他來說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對 未知感到敬畏是做人應有的品德；再者，雖然一条夏子看起來並非傳統的理想長輩，剛剛 揍他的時候也是真的很痛……但言師古能夠從話語當中感受到對方的專業。 　　自己不懂的事情，就相信專業人士。 　　言師古聽從一条夏子的指示，一個一個步驟照著做，在他重新集中精神於自己手中的 時候，他能感應到有什麼東西出現──微微意外的同時也因為一時的走神而差點讓那個感 覺溜走。 　　言師古不再分心。 　　那個感覺再次湧了上來，他成功召喚出了「什麼」。 　　眼睛緊閉的他看不到一条夏子生無可戀的表情，雖然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他緊 記奶奶的叮囑，不敢放鬆哪怕一分一秒。 　　「你的手……慢慢張開，保持現在呼吸的頻率。」 　　言師古感受著那難以言喻的聯繫，鬆開了手。 　　他捧著。 　　雖然不清楚那是什麼，但確實地捧著。 　　「能夠移動……或是挪動它嗎？簡單地上升下降那種就好。」 　　可以，沒有問題。 　　言師古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可以用明鏡止水來形容，內心平靜到甚至有些異常，彷彿 這個世界只剩下他手中的物事以及一条夏子的聲音一樣。 　　「……讓它稍微飛起來試試看？不要只是上升下降，試試看前進後退。」 　　──依舊沒有問題。 　　那條聯繫的線隨著意識的集中似乎變得更為凝實了，和之前上升下降時線還會稍微有 些波動不同，他現在進行更為複雜的操作和嘗試，可那條線卻越來越不僅僅存在意識之中 ，彷彿真的有那麼一條連結著它和他的線一樣。 　　它動了。 　　靈動猶如蝴蝶飛舞。 　　穿梭猶如蜜蜂刺擊。 　　最強最兇の陰陽師現在很想殺人です。 　　一条夏子試圖做出最後的搶救，她再次出言指示：「你現在應該明確感應到這股聯繫 了吧？可以明確把它握在手裡嗎？和剛剛想像移動有些不同，現在是更具體的『握持』… …」 　　寄靈術用在一般的死物上並不困難，對物事本質有足夠的了解就可以辦到，困難的是 寄靈之後要怎麼「使用」；但進一步的空想術法就不那麼容易，或是以天地間逸散的靈力 為基、或是將自身蘊養的靈力抽出，把想像投射於現實中當然更難。 　　而最難的，則是把想像化為現實──就像那些揮灑的墨水。 　　雖然那個嗡來嗡去的細微聲音讓一条夏子煩躁，不過若是不考慮外貌顏色，那充其量 也就是一團靈力的聚集體，和世界互動的方式單純而又直接，還需要更多的開發與研究。 　　言師古在陰陽術方面當然不是超級天才──他在寄靈術上的天分是有代價的，只是他 還沒意識到而已；現在能夠這麼快就凝聚出粉紅跳蛋，除了相性合適以外，主要的原因實 際上是一条夏子剛才演示時順便佈下的天地盤，讓這裡短時間之內聚集更多的能量。 　　效果相當顯著。 　　言師古只是稍微靜心沉浸一段時間，手裡很快就來了感覺，彷彿虛空之中真的有個東 西被召喚成可觸碰的實體……他試著輕輕握了握，實體的感受更為清晰，隨著心靈的專注 度提升，最後更是真的握住了猶如劍柄的棒狀物。 　　「……睜眼吧。」一条夏子面若心死，冷冰冰地說道。 　　言師古看向手中的棒狀物。 　　言師古看向一臉想要殺人的奶奶。 　　他覺得他應該還能掙扎一下，硬著頭皮說道：「奶奶，是這樣的，這個東西呢是我們 這年代對於偶像的應援小物──您上網的時候應該也有搜尋到相關的詞彙吧？在演唱會的 時候大家會隨著歌曲的氣氛和團員的代表色切換，大家一起揮舞的樣子非常壯觀唷。」 　　然後那根東西就不適時宜地震動了起來。 　　震動的同時，棒狀物的其他地方也開始跟著轉動、吸吮。 　　和粉紅跳蛋相比，確實是不同的強度和程度──甚至連長度都不同以往了呢。 　　一条夏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心想這個孫子是不是乾脆砍掉重練好了？ 　　「乖孫，要不要就這樣算了，我們放棄拯救世界的偉大事業吧。」 --- 今天又震了幾下，抖抖。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1.140.46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Fantasy/M.1714997469.A.70D.html